有點暈頭轉向,加上這酒勁兒,頭開始疼起來故事發生在很久以前。棒槌溝子村有一戶許姓朝鮮族家庭, 獨生女兒叫許丫頭。這姑娘既有朝族女孩的溫柔文雅,又有漢族 男孩的勤勞勇敢。姑娘芳齡18歲,按當地的風俗已經到了談婚論 嫁的年齡。
按照丫頭父母的意思,最好找個本族小伙子,可是全村30 戶,158 口人,只有他們一家是朝鮮族,周圍180里沒有人家???來父母的意愿有一定難度。
其實許丫頭已經有了意中人一東小伙趙鐵柱。這小子憨 厚樸實,勤勞本分,不善言談,有力氣,肯吃苦,樂于助人,很 受村中老人的喜愛。
許丫頭的父親偏偏不喜歡他,因為他心目中的女婿必須能歌 善舞,能說會道,而這塊“木頭”是那塊料嗎?
那時候都窮,尤其鐵柱子家更窮,七個孩子,鐵柱子是老大,下面大大小小還有六個,吃飯的多,干活的少,困難是明擺著的。
許丫頭的父親一天到晚喝酒,喝醉了就罵人,看啥都不順眼, 心情壞到了極點。:他對許Y頭說:“不可能讓你嫁給鐵柱子,你就 死了這份心吧!”
許丫頭和鐵柱子從小一起長大,起上樹打松子,摘葡萄,掩圓棗子,一起迸林子挖天麻,挖貝母,一起下河摸魚,抓蝲蛄。鐵柱子從小練武,有時候也教許丫頭幾招。
爬樹是許丫頭的強項,手腳靈活,身輕如燕,鐵柱子卻笨手笨腳,雖然也能爬上樹去,可速度比蝸??觳涣硕嗌?,尤其是游泳,許丫頭猶如在水上飛,鐵柱子就是黑瞎子戲水——瞎撲騰。
有一年的八月十五,許丫頭的父親早晨起來就喝酒,到快中午了,鐵柱子送來兩瓶好酒和四斤月餅。汗丫頭的有 鉿他好臉色,拿起二斤月餅就扔到院里去了,然后把鐵柱攻 個狗血噴頭,越罵越起勁,越看越不順眼,抄起一個酒瓶就 要往鐵柱子頭上砸,許丫頭一把搶過酒瓶,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酒,然后把酒瓶摔在地上。
這是無聲的反抗,在許丫頭父親看來是大逆不道,這是對 權的一種挑釁,這還了得?于是,許丫.頭的父牽拿起一根頂門棍照著女兒的頭就砸下去……
許丫頭的母親拼命抱住狂怒的父親,示意女兒快跑。許丫頭 一路狂奔。鐵柱子卻在許丫頭家跳起了朝鮮舞,那笨手笨腳的樣 讓人忍俊不禁——鐵柱子想讓許丫頭的父親汗心。
山里人出門,有四樣東西必備:綁腿、.背筐、鐮刀、火柴, 因為那個年代不太平,為了減少麻煩,許丫.頭一身男裝,打上輯 陡,背上背筐,腰里別上鐮刀,兜里裝上火柴?,F在胃里那六七 兩白酒翻騰上來了,暈暈乎乎的上哪去呢?.畢竟母親心疼女兒, 輸偷地溜出來,包些干糧放到背筐里,告訴許丫頭:“漫江營有s 朝鮮人,那里還有一戶是咱遠房親戚,不如投靠他們去吧。只是 路途遙遠,周圍全是原始森林,要多加小心。”
許丫頭一身酒氣,這是大林子里人出門之大忌,大凡野生動 物,尤其食肉動物,葬子都特靈,喝了酒出門那是很危驗的,但 大山里長大的孩子有這個野外生存的能力。
許丫頭晃晃悠悠走出兩千米,一只獨眼狼擋住去路。危急之 時,許丫頭想起了鐵柱子教的武術,把鐮刀當成青龍彎月刀, 狼很狡猜,你打我就跑,你走我就追,跑跑停停,直到面前一條大江住去路,許丫頭毫不猶豫跳進江里。狼隨人會游泳,也只是維持著淹不死,許丫頭倒像一只水上飛燕,“嗖嗖嗖”游過江去。
農歷八月中旬,已經下過兩場霜,江水剌骨的涼,許丫頭仗 著酒勁游過江去。涼水一激,腦袋清醒了許多,回頭再看狼,成了一只落水狗,還在江心掙扎,’而且被急水流沖下去二十多米,,正在順流而下,估計后果不容樂觀。
突然不遠處傳來連續的樹木折斷的“咔吧”聲,根據經驗判 這一定是一只黑熊,而且從“撲通、撲通”走路的聲音和速 樣說,這家伙不能少于八百斤。
許丫頭想都沒想,拔腿就跑,其實她犯了一個錯誤,和黑瞎 子賽跑,那不是自找倒霉嗎?這家伙—個高兒能跳七八米,這短 I的二十米,它幾個高兒就到了許丫頭身后•許丫頭別無選擇, 餌自己的長項,便抱住一棵一抱多粗的青鋼柞(柞樹的一種), [只靈巧的猴子,“蹭蹭”地就躥上去了。
這回她又錯了,在大林子里的動物界,黑熊可是爬樹的祖宗, 跎比裹樹,那不是往***口上撞嗎?只見這黑家伙“嗖嗖”地就 I上去了 •千鈞一發之際,許丫頭急中生智,順著一個胳膊粗的 姆技“瘦碹”地就爬到了樹梢:柞樹是韌性最好的一種樹,你把 它孝成弓形它都不會斷。這回黑熊不敢追過去,因為它知道自己 秘置,八百多斤壓到這小樹枝上,“咔嚓” 一聲,從這二十米高 去,職肯定摔成肉餅。
這時,只見黑熊用兩只熊掌抱住樹杈,使勁搖晃,想把許T _去。這正合了許丫頭的意/只見她雙手抓住樹枝,把身體 ,借著樹枝的彈力,一躍躥到另一棵樹上去了,這在林區 _,叫“串枝”,是爬樹的最高境界。
常言說:“上樹容易下樹難。”黑熊上樹時憑借\ 用上蠻力跑上樹去,下樹時,地球的引力加上八百斤 是它那幾只又細又尖的爪子所能承受得住的,因此黑 小心,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下挪,這就給許丫頭爭 時間。
許丫頭在樹上把樹枝顫起來,利用樹枝的彈力了五、六棵樹,把黑熊遠遠地甩在了后面。從樹上下來,有點暈頭轉向,加上這酒勁兒,頭開始疼起來,她發現自己麻達山了。
她必須找一座附近最高的山一一站得高,看得遠,站彡 的山頂上,不行再爬到樹上,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家或者實在不行,找條路也是好的。
當她走到山下,酒精的作用使她看東西撲朔迷離,她遠科 見山上數十人,都披著蓑衣,手里拿著***械,飛跑狂呼,只是身 形矮小,隨即起了疑心,髙聲喊問:“前面打獵的是什么人?”沒人回答,人也轉瞬即逝。
許丫頭感覺自己一定是遇上仙人了。此時已經到了半山展, 不得不往前走,又走了四十余步,見滿山人參,多佳者,大的有 -斤之重。
許丫頭高興之余給老把頭磕了幾個頭,用鐮刀砍了木頭釬子> —連挖了四、五棵。這時天已將黑,許丫頭心想,下山投個宿明 天再來挖也不遲,于是急忙趕到山下打上火堆,吃了點干糧,意宿無話。
第二天,許丫頭上山來發現唯有窮巖絕壑,余無別物,哪還有什么棒槌?
許丫頭站在最高峰又爬上一棵大樹,終于找到一條出山的辦法,順著這條路曉行夜宿走了一個禮拜,終于到了漫江營,投奔了遠房親戚。
許家丫頭離家出走,鐵柱子背上干糧,掄著一把大刀,漫無目的地一路找下去,她的父親失魂落魄,痛不欲生,母親只好告訴他,女兒一定去了漫江營,于是老兩口也把家搬到了漫江營。
這里有幾戶朝鮮人,父親舊事重提,以死相逼,許丫頭拗不過他,和一位朝鮮族小伙成了親。
又過了兩個月,鐵柱子找到了漫江營,許丫頭上營口賣了人參,給鐵柱子找了個勤勞樸實的山東姑娘成了親,又把鐵柱子全家也搬了過來,兩家像親兄妹一樣相處,方圓百里意識被傳為民族團結的佳話。